写的挺好下回别写了

【布特里】Someday I'll Find My Way Home(2)

第一话

*交响乐团paro

*其他各种要说的话和注意事项也在第一话说过,我会默认所有人在阅读新的篇章之前都已经看过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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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只要我相信,便可以无所不能

  “你疯了吗,纳兰迦?居然说要让一个昨天才加入乐团的15岁小女孩代替我的位置?”

  “不光我疯了,乐团里的其他人都疯了。现在他们大部分人还不相信特里休是个能完美无缺地演奏《流浪者之歌》第四部分的人,老是吵着让她再来一次,她已经快烦死了。”

  福葛皱着眉头坐在病床上,嘴里嚼着纳兰迦带来的柑橘,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左手把橘皮当做镇静剂一般紧紧攥在手中。

  “换成是我,我也不信。你说我15岁的时候在干什么?我那时候还在拉二十四号随想曲!”

  那已经够厉害的了,纳兰迦无奈地想道。福葛总是用天才的标准要求自己,这样做导致的后果就是他碰到一点不顺心的事就会生气,就像现在——明明不关纳兰迦的事,他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是布加拉提作出的决定,他挑人从来没失手过。你得理解,现在是危急关头,要是我们这一回公演失败的话……‘热情’就会面临解散的危险。”纳兰迦的目光移向别处。

  他们都知道,在乐团里,从来没有人敢拿“解散”的事开玩笑,福葛听罢也沉默不语。

  “我从很久以前就不爽了。有谁会信任一个总指挥莫名其妙玩失踪,一半人手都跳槽,演出要三天两头找替补的乐团?现在还能举行那么大规模的公演,都是其他人给足了我们面子……”

  不过,算了。福葛把嘴里的橘瓣一咽,望着医院空空的白色墙面独自出神。

  纳兰迦见福葛没有继续吃的意向,把床头柜上剩下的一个柑橘剥了皮塞进自己嘴里。至于他几秒后苦着脸说“好酸啊”,心里想福葛是怎么把那样的东西咽下去的,也已经都是后话了。


  特里休在自己的房间再一次架起琴谱,这一次她要拉贝多芬的《G大调小步舞曲》,算是对自己旧生活的告别。

  离公演还有一个月整的时间,她想象不到一个月后的自己将会何去何从,是留在乐团,成为他们的一份子,还是继续在街头拉小提琴,做一个无忧无虑的自由人?

  她熟练地划动琴弓,让音符流淌。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她格外畅快的心绪伴随着轻盈的旋律一起逸散到窗外。

  不过,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她还是希望能不再奔波,和母亲一起寻找一个安身之处,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是她对命运并不奢侈的请求。

  一曲终了,特里休长舒一口气,将琴和琴弓放回琴箱里。她坐在床上抚摸着自己的琴箱,用充满柔情的眼神看着它,仿佛那是陪伴她长大的亲人。实际上她真正的亲人只有母亲一个,据母亲说,父亲在她出生没多久之后就离开了,留下身无分文的母女俩在撒丁岛破旧的小屋里独自受冻挨饿。

  她在5岁时和母亲一起乘船来到那不勒斯,7岁时学了小提琴——那把琴是母亲用好几个月拼命打零工攒到的钱买的。她第一次在那不勒斯的冬日街头拉起小提琴是一年之后,那时她脚下空荡荡的琴箱里只有几张皱巴巴的纸币,而现在,一场演出至少可以让她们半个月不愁吃喝。特里休感谢小提琴,感谢音乐为她带来的一切。

  她起身背上琴箱,准备去广场找布加拉提。已经决定好了,不管未来将要发生什么,即便并不全都是快乐的事情,后悔也总比遗憾好。


 当特里休被早就在街边等得不耐烦的阿帕基带到广场旁的一家餐厅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迟到了足有十五分钟之多。布加拉提坐在正对窗户的座位上,仍然穿着昨天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套黑色西装,只是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更亮了些。

  “对不起……我刚刚在家里练习小提琴,结果太忘我了,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

  “你不必感到抱歉,这不是什么坏事。倒不如说,伟大的音乐家都是这样的。”

  “……”

  特里休有些窘迫。自从知道他是乐团的总指挥之后,她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态度面对对方。还有他身边的那些人,看上去哪一个都不好惹,让她感觉非常为难,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才好。

  “好了。既然来到了这里,也就代表你选择了‘热情’。欢迎你,特里休·乌纳。”布加拉提起身拉开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刚刚带你来的这位是阿帕基,在乐团的职位是萨克斯。这是拉中提琴的纳兰迦、拉大提琴的乔鲁诺、还有吹长号的米斯达。”

  布加拉提在像介绍一个个展示在陈列柜里的展品一样把乐团的大家介绍给特里休。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恍惚间感受到了他们隐藏在友善外表下的一丝别样感情。她叹了一口气,看着午后的阳光出神——仅仅一个月,她就要从为了生计而在街头卖唱的女孩变成能够在数万人面前与著名乐团一同演奏交响曲的小提琴首席,别说别人了,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做到。

  她选择了“热情”,“热情”也选择了她吗?

  “好了,都别板着一副臭脸了,今天明明是高兴的日子呀!为了庆祝未来的大音乐家加入乐团,我们来干一杯吧!”米斯达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你不知道吗?”乔鲁诺白了他一眼,“特里休她才15岁,不能喝酒。”

  特里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想活跃气氛的米斯达变得更尴尬了。布加拉提见状,为她倒上一杯果汁:“那就用这个干杯吧,为了‘热情’的未来。”

  “为了‘热情’的未来!”

  众人举起了各自手中的高脚杯。碰杯的声音如此清脆,让她想起幼时听过的八音盒,那美丽的音色在她的脑海中深深地烙印着,令她久久无法忘却。


  寂静无人的夜晚,她在地下室将油灯点亮。这里是她秘密的练琴房,每当有心事的时候,她就会来这里,通过音乐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一口气释放出来。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她摆上的琴谱不再是那些古典音乐大师的作品,而是她即将要在一个月后演奏的曲子。暖黄色的光映着她的侧脸,也倒映出她眼底淡淡的哀思。

  她翻开琴谱的第一页,借着光看到了,那首曲子的名字叫——《Lost Stars》。

  失落的星辰。

  今夜无星无月,特里休想,它们在层层的乌云里是否会迷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就好像孤独的她一样?此刻,又有谁能来指引她?

  这真是一首优雅而寂寥的曲子,正如它的名字。特里休在阅读琴谱的时候想着它的旋律,恍惚之间感觉到自己像一颗小行星在浩瀚宇宙中漂浮,她拼命在空旷的星海中游荡着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却又坠落到地球上,仿佛做了一场缤纷绚烂,却又转瞬即逝的梦。

  她拿起手中的琴。乐团的第一次彩排在下个星期的星期三,为了不拖其他人的后腿,她必须要尽快把这首曲子拉得滚瓜烂熟,好能担得起小提琴首席这个名分。

  这正好是一次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特里休想,如果能在彩排上用精湛的琴技让乐团的人大吃一惊,说不定他们就不会用看15岁小女孩的眼光来看自己了。尤其是布加拉提,她还从来没看见过他吃惊的表情呢!

  想到这里,特里休心中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她即便面对D大调波兰舞曲这样对技巧要求颇高的曲子也能够游刃有余,再怎么说都没理由应付不了眼前的这首。

  琴弓贴近琴弦,就像她过去的几年里数百次重复过的那样。每一次跳弓都是群星在低语、每一个颤音都是宇宙在呼唤,当她用灵巧的手拉出泛音的时候,仿佛整个浩瀚的银河都在她身边舞动。这就是特里休,她与音乐的“共鸣”是无人能比的。倘若真的站在音乐厅中演奏,会不会令那些优秀的小提琴家都汗颜?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提琴发出的声音绝不仅仅只是弓弦碰撞产生的共振,还是她的灵魂为了从命运的枷锁中挣脱而发出的激烈震荡。

  当特里休终于能将这首曲子不停顿地一口气从开头拉到结尾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而她甚至无暇考虑自己在演奏过程中的走音、节奏和其他或多或少的问题。能做到这种程度就很了不起了,她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而已。

  在那之后,她便顶着大大的熊猫眼来到乐团训练场地和认识的人打招呼。不知道是谁认出了她,喊了一声“特里休!”,于是慕名赶来的人开始众星捧月似的把她围在中间,或惊讶或兴奋地让她把那天演奏的《流浪者之歌》再重复一遍,阵势之大让她不由得开始怀疑到底是哪个大嘴巴把她在livehouse驻唱的事情捅了出去。纳兰迦在乐团呆了三年也没见过这样的景象,连忙找借口说去给福葛探病,拿起桌上的柑橘装进塑料袋里就跑了,其他人则全当看不见,继续各干各的。

  “都安静!”布加拉提大声斥责道,“继续训练,别多管闲事!”

  总指挥发话果然一句顶一万句,人群慢慢退去了。坐在椅子上的阿帕基拉开罐装咖啡的拉环,仰头灌了一口,“你连乐团现在的情况都没有告诉她,就贸然邀请她加入,这样真的好吗?”

  “她早晚会知道的。我只是希望她能专心拉小提琴,不被外界的杂音所影响。”

  至少现在她能感到快乐,这就够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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